勝鬘經講記-午二 別說

午二 別說

是故無明住地積聚,生一切修道斷煩惱上煩惱,彼生心上煩惱,止上煩惱,觀上煩惱,禪上煩惱,正受上煩惱,方便上煩惱,智上煩惱,果上煩惱,得上煩惱,力上煩惱,無畏上煩惱。如是過恆沙等上煩惱,如來菩提智所斷,一切皆依無明住地之所建立。一切上煩惱起皆因無明住地,緣無明住地。世尊!於此起煩惱,剎那心剎那相應;世尊!心不相應無始無明住地。

這裡別說不斷的過失,且重在煩惱滋生一邊。

「無明住地」含攝一切微細的所知障種,煩惱習氣,故稱為「積聚」。經論說阿賴耶無始來為一切過患所積集;說阿賴耶為過失聚,也與此意相同。過失聚的無明住地,「生一切修道斷煩惱上煩惱」。這句話,可這樣的解說:生一切修道斷煩惱──上煩惱。簡單的說,生起一切隨煩惱;這一切隨煩惱,為修道所斷的(唐譯缺修道斷煩惱句)。此中說的修道斷,並非與見道所斷相對的修道所斷,是泛指道諦應修的修道。修道與隨煩惱相違,有隨煩惱,即障修道;修道即能斷此隨煩惱。約別義說,今不論一般凡夫所有的煩惱;然二乘聖者,得無漏道,而有根障,定障,不能得佛一樣的深定,大智。聲聞學者稱此為不染污無知,今即說為從無明住地所起的隨煩惱。使二乘及菩薩的修道,不得究竟圓滿,不得無餘清淨。這種障於修道,而為大乘不共修道斷的,即所知障。

「彼生心上煩惱」下,共有十一句。彼,即無明住地,上煩惱是隨煩惱。心上煩惱,是障心的煩惱。或可說,心本性淨,修道時,障於自性心而不得究竟淨的煩惱。心上煩惱,為總說,因為一切隨煩惱,都是隨逐心而為煩動惱亂的。其他十句為別,解義也准前可知。「止」為奢摩他,是寂靜的意思。繫心一處而不散動,名止。「觀」為毘缽舍那,即分別觀察。止觀與定慧略同,然古德說:『止觀為定慧之根』,即止觀重在初修。禪與正受,都是修止所成的定。「禪」那譯為靜慮,指色界四靜慮的根本定說。「正受」,梵語為三摩跋提,或譯為等至,指四無色定及滅受想定說。方便與智,都是修觀所成的智慧。「方便」,梵語漚和,即是智慧的善巧;「智」即般若。二者的不同是:達諸法真性的是智,了差別事相的是方便。般若又名根本智或如理智,方便又名後得智或如量智。「果」指聲聞果,辟支佛果,以及菩薩的分證果,以道及滅──功德為體。「得」約能證能得的得說。也可說:果是道果,得是滅得。「力」是十力,「無畏」是四無所畏,然菩薩也有十力等。如所說的十一種上煩惱,都是屬於修道的,與定慧修證有關,所以不妨說為修道所斷上煩惱。這修道的「過恆沙等上煩惱」,不是二乘果智及菩薩因智所能斷的,唯有「如來」一念相應的大「菩提智所斷」。這「一切,皆」是「依」於「無明住地之所建立」的;「一切上煩惱」的現「起」,無不是「因」於「無明住地,緣」於「無明住地」。總結這一切隨煩惱的根源,以顯示不斷無明的無邊過失。《大樹緊那羅王經》說:緊那羅王會作樂,大迦葉聽了他的音樂,不期然的歡喜得起舞。天冠菩薩見了,便對迦葉說:你是世尊的尊德上座,怎麼聽了音樂,喜躍得如小兒一樣?迦葉說:我是聲聞,對三界的五欲,雖能不染著,但對大乘微妙功德,還不能無染,這可作為二乘所知障習現行的明證。所以,二乘斷三界內的煩惱障,而於大乘無漏功德,還有隨煩惱現行,古人或稱之為界外煩惱。

「世尊!於此起煩惱」,這是呼應前文,結示無明住地與起煩惱的差別。上文,初說住地煩惱有四,次說生起煩惱,四住地及四起煩惱,為二乘所斷的;而接著對論起煩惱與無明住地的差別──心相應心不相應。此中說無明住地及生起過恆沙上煩惱,為如來菩提智所斷,而為二乘所不斷的。接著也對論起煩惱與無明住地的別異。文義影顯,實因為初期佛法,但明四住煩惱及四起煩惱。次於四住中,別出甚深細的無明住地;從此而又出過恆沙的起煩惱。阿含時舉煩惱為見、愛、無明。五住地說,似即偏據此特勝義,以二乘見道斷為見,二乘修道斷為(三)愛,以如來究竟斷盡的為無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