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虛大師年譜-民國七年

民國七年,一九一八(丁巳──戊午),大師三十歲。

一月,大師住寧波觀音寺,集東遊之詩文、遊記,編《東瀛采真錄》。以徒弟乘戒去臺灣中學林肄業之便,攜去由靈泉寺印行(自傳十)。

二月,大師於觀音寺度舊年(自傳十)。是「冬」,大師於密部經軌,就頻伽藏一度披閱,未為深入研究(自傳十)。象賢(芝峰)來觀音寺依止大師,為謄正《楞嚴經攝論》等稿(芝峰為編者說)。

,應了老之請,出任普陀山前寺知眾。時玉皇再任糾察,頗資臂助(自傳十)。

時(「丁巳年底」)陸軍部有以普陀山作德俘收容所之議,大師為呈部懇免(自傳十;普陀為德僑收容所之反對)。

,有邀遊南洋者,謀集資以開建「中國佛法僧園」(僧伽制度論辦法之一),為革新僧寺樹規模(太虛宣言)。

諦老講《圓覺經》於北京(寶靜《諦公老法師年譜》)。

七月(「六月初」),陳元白(裕時)來普陀山。大師與談佛法,意甚感動,乃捨同善社歸佛。元白曾引蔣作賓(雨岩)、黃葆蒼(元愷)入同善社,既心知同善社之非,乃去滬邀蔣、黃來普陀。大師為談《原人論》及《成唯識論》大意。相依近月,悉發心學佛(自傳十;覺社宣言;太虛宣言)。

八月(「秋初」),大師偕昱山、元白等出普陀,遊天童、育王,至寶嚴寺謁奘老(自傳十)。

時寧波佛教孤兒院成立,大師與圓暎並任院董,陳屺懷(玄嬰)主其事。開學日,大師演說甚詳。由是,大師與陳屺懷時相晤談(自傳十;吶公語業附言;文)。

大師與元白等抵滬。商諸章太炎、王一亭、劉仁航(靈華)等,創立覺社,推蔣作賓任社長以資號召,開始弘揚佛法之新運動。其初,大師在山與元白等談及整理僧制及南遊計劃,唯鑒於歐戰未已,議先成立佛學團體,漸圖進行;覺社乃緣此產生。覺社初期事業,定為:出版專著,編發叢刊,演講佛學,實習修行(自傳十;人物誌憶二;太虛宣言)。

大師時寓愛多亞路,與章太炎也是廬為鄰,因時相過從(人物誌憶二)。

聞蘇曼殊病卒,輓之以詩:

『昔年精舍建祇洹,我亦宜南學弄丸。十載未能謀半面,一書曾憶剖雙肝。天荒集裏同留句,世亂聲中忽蓋棺。不信奇人竟庸死,欲歌薤露意先寒』。

九月中秋,大師遊西湖,客白衣寺;遇華山自北京來(華山法師辭世記;卻非詩集)。

按:自傳(十)謂:七年夏季至杭,晤華山。秋初至上海,著手編輯覺書,遇華山自五台北平歸。考是年冬作〈華山法師辭世記〉:二年夏,大師於滬編佛教月報,遇華山。七年秋,晤華山自北平歸於杭。是則自傳所記二次相逢,年月均誤。

是月,元白去漢口,葆蒼去重慶。大師撰〈往生安樂淨土法門略說〉,付葆蒼,葆蒼刊行於重慶(自傳十;覺書「己未佛教年鑑」)。

《道學論衡》及《楞嚴經攝論》,由中華書局出版發行。論衡乃編集普陀所作(教育新見、哲學正觀、訂天演宗、破神執論、譯著略辨、佛法導論)六種而成(自傳十)。

十月,大師應李隱塵(開侁)、陳性白等請,往漢口,出元白讚歎宣揚之力。

八日(「九月四日」),於楊子街寄廬(王國琛家)開講《大乘起信論》,並編出〈大乘起信論略釋〉;二十三日講訖。始終與會者僅七人,為大師弘化武漢之始(自傳十;漢口佛教會創始記序;王國琛〈大乘起信論略釋緣起〉)。

講畢,攝影為紀念,大師且紀之以詩:

李隱塵、阮次扶(毓崧)、陳元白、全敬存、王澂齊(國琛)、馬康侯(中驥)、王吟香(道芸)等諸大居士,邀太虛過漢皋,談如來藏緣起義者兼旬。今將返滬,攝影留別,且題一偈以誌法喜:

『飛夢漢江塵,一談微遠因。影中同現影,身外獨呈身。了了心無住,澄澄意更伸。隨流得其性,來往海之濱。

『佛曆二九四五年九月十九日崇德釋太虛』。大師講筵既罷,歷遊武漢名勝(自傳十)。又於安徽會館作公開講演,普結法緣(王國琛〈大乘起信論略釋緣起〉)。

大師返滬,陳自聞偕行。舟次九江,雨中望廬山不見,賦詩懷東林蓮社(自傳十;詩存)。

是月,歐洲大戰終止。

十一月(「十月初」),大師主編覺社叢書創刊(自傳十)。《整理僧伽制度論》開始發表;並宣布〈覺社意趣之概要〉,〈覺社叢書出版之宣言〉。宣言云:

『人間何世?非亞美歐洲諸強國,皆已捲入戰禍,各出其全力以苦相抵抗之世乎?民國何日,非南北爭鬥,……唯一派團體為旗幟,唯個人權利為標準之日乎?鐵彈紛射,火燄橫飛,赤血成海,白骨參天。加之以水旱之災,疫癘之祲;所餘鋒鏑疾苦之殘生,農泣於野,商困於廛,士無立達之圖,工隳精勤之業。哀哀四民,芸芸億醜,遂相率而流入乎苟生偷活,窮濫無恥之途。不然,則醇酒婦人,嬉笑怒罵,聊以卒歲,聊以紓死。又不然,則遠遊肥遁,海蹈山埋,廣朱穆絕交之篇,著稽康養生之論。又不然,則疑神見鬼,惑己迷人,妖祥雜興,怪異紛乘(指同善社等)。持世者修羅,生存者地獄、餓鬼、畜生,其高者則厭人棄世而獨進乎天。嗟嗟!人道幾希乎息矣!吾儕何心,乃獨皈三寶尊,發四誓願,以自覺覺他覺行圓滿之道倡乎!蓋將以示如來藏,清人心之源;弘菩薩乘,正人道之本也』!

『當此事變繁劇,思潮複雜之世,徵之西洋耶回遺言,理乖趣謬,既不足以應人智之要求,軌範人事。徵之東洋李孔緒論,亦無力制裁攝持此人類之心行矣!於是互偏標榜,競從宗尚,挺荊棘於大道,寶瓦礫為奇珍。輓近更由物質文明之反動,見異思遷,出水入火,播弄精魂,繁興變怪,要皆未改轉其顛倒迷妄之想也。烏乎!菩提所緣,緣苦眾生,諸佛菩薩悲願同切;惟弘佛法,能順佛心。……惟我佛無上正等正覺之教,平等流入大地人類之心中,轉大法輪,咸令自覺;立人之極,建佛之因』。

『乘斯機緣,建斯覺社,固將宏綱異道,普悟迷情,非以徒厭世間獨求解脫也。故本社當修自覺行以回向真如,修覺他行以回向法界一切眾生』。

針對中外政局之苦迫,國內思潮之雜亂,發起此佛化覺世新運動。大師晚年自謂:『少壯的我,曾有撥一代之亂而致全世界於治的雄圖,期以人的菩薩心行(無我大悲六度十善),造成人間淨土;這是民十年以前的事』(佛教之中國民族英雄史),所謂「非以徒厭世間獨求解脫也」。覺世救人之道,在乎「立人之極,建佛之因」;以人乘階梯佛乘,亦始終為大師弘法之根本精神。

是月,鄞慈鎮奉象佛教會(以寧波警察廳長嚴師愈贊助),舉大師為寧波歸元庵住持,因時往來甬滬間(自傳十;奘老為編者說)。

大師在甬,聞華山於樂清逝世,悼之以詩,為作〈華山法師辭世記〉(自傳十;文)。

十二月一日(「十月二十八日」),覺社假(李佳白)尚賢堂,大師與章太炎、王與楫等,開佛教講習會。李子寬(了空)參與聽講,初生信心(自傳十;覺書二)。

是年,徐蔚如集印老文稿,題《印光法師文鈔》而流通。印老之名大著,歸心念佛者日多(真達等〈中興淨宗印光大師行業記〉)。

世界佛教居士林,亦是年初創(追悼王一亭長者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