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-第三項 論書與論書的作者──論師

第三項 論書與論書的作者──論師

佛陀時代的佛教,佛與弟子們,有人物,有時間,有地點,有事實。雖然現存的記錄(經與律),也不免有些傳聞失實,但佛陀時代的佛法,充分說明了人間佛教的歷史性,具有人間的真實感。一向不重視歷史的印度,在佛法初期的宏傳中,無論是佛法上的師承,政治上的傳承,都有近於事實的記錄。到阿育王Aśoka時代,才奠定了印度編年史的基石。

印度文化的固有傳統──婆羅門教,是一種國民的宗教,是從古傳來(當然也是發展所成)的神教。這種神教,缺少個人的特性與活動,以神話及傳說來代替歷史。神教的教儀與教理,可說是一般人宗教意識的共同表現。加上印度人的特性,漠視歷史的重要性,所以印度的歷史,每陷於無從說起的狀態。佛法雖並不如此,但在印度固有文化的熏習中,漸為傳統的習性所融化,失去了佛陀時代,一味和合時代,人間現實的歷史性。史的觀念,由模糊而逐漸忘卻。大乘佛法的出現,傳誦者與集出者,都是無可稽考的。有些大部的經典,卻不見有現實人間──時、地、人、事的痕跡。這也是當時佛教界(部分的)共同佛法意識的表現,確信為佛法的真實是這樣的。在佛教史中,從大眾部學系到大乘佛法,不能不說是最模糊的一頁!好在阿毘達磨論師們,尤其是南傳錫蘭島國的銅鍱部Tāmraśāṭīya(1),北傳罽賓山區的說一切有部,有論師著作的論書(大乘佛法,也還是虧了大乘論師的造論,而明了大乘佛教史的部分),使印度──「佛教祖國」的無歷史狀態,得到部分的改善。又由於經、律、論的傳譯者,由印度及西域到我國來;我國的求法高僧,也巡歷印度,而報告當時的佛教情況。這樣,我們對於印度的佛教史,才能得到部分的知識。所以論書的研究,對印度佛教與中國佛教有深切關係的──說一切有部的論書,不能忽略了論書的作者──論師。本書以「論書及論師」並論,就是重視了這一意義。

註解:

[註 2.001]錫蘭所傳的佛教,以上座部、分別說部──佛法的正統自居。其實,這是上座部中的分別說部,從分別說部分出的銅鍱部。本書概稱之為銅鍱部,以免與根本上座部等淆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