參訪(四):二OO一年七月十六日(台中華雨精舍)

參訪(四):二OO一年七月十六日(台中華雨精舍)

由於如石法師所寫〈台灣教界學術研究、阿含學風與人間佛教走向的綜合省思〉乙文,讀完後,引發一些感想:也就是「人間佛教」的學習者應如何自我反省與努力,特別赴台中請示 導師。

問:……有些學禪的法友相當敬重導師的德風,但是對於導師的不能同情「中國禪宗」,他們覺得深深遺憾與不解,他們質疑:「中國禪宗史上,難道沒有真正開悟解脫的嗎?為什麼導師在著作中(他們參訪導師本人時,並不覺得),似乎沒有能夠給予中國禪(在第一義上)真正肯定的空間?」

      也因此,引發弟子想起在1983年6月請示導師的相關問題;弟子的問題是:(一)導師在《中國禪宗史》〈序〉說:「如來藏,是說來淺易,意在深徹。所以如來藏的體驗者,淺深不一。淺些的類似外道的神我見,深徹的是無分別智證的「絕諸戲論」。(二)於《中國禪宗史》(第387頁)』說:「憑慧能自身的深徹悟入,善識根機,要學者直下去頓見真如本性,禪風是煥然一新。」(三)《中國禪宗史》(第386~387頁)又說:(直指心傳)這是語言以外的「心傳」,在原始佛教中,稱為「轉法輪」。法是菩提,從佛(或師長)的自證心中,轉入弟子心中,稱為「得淨法眼」。這一師資道合而直入法界,就是佛法的根本事實。(四)於《中國佛教史略》(第2頁)說:「上起李唐,下迄清季,為延續篤行時期。即所知而行之證之,其特色為簡易平實。得則渾樸忠誠,失則簡陋貧乏,如田舍郎。確樹此一代之風者,嶺南盧慧能也。」凡此四點,似乎是肯定「六祖慧能」是如實的「淨法眼」「絕諸戲論」者。是否如此?但是,若六祖是「得法眼者」,為何會說出「何期自性能生萬法」帶有「自性見」的話,這豈不是互相矛盾?請導師開示?

答:究竟什麼叫做「開悟」,開悟的境地是什麼?應該有一個標準,「中國禪宗」到了明、清以後,有人大悟幾百次、小悟不計其數,悟了又悟,悟了又悟,究竟這個悟是怎麼回事……。比方他們講「三關」,開始「破初關」(破本參),然後……這比較有個次第;到後來,不講次第,就是「參禪」、「參禪」……這個樣子。這個情況啊,所以我也是為中國佛教著想,台灣修禪的、參禪的人著想啊!我不能同情!……

問:有人質疑導師僅舉唯一一部《雜阿含三五一經》(井水喻)的「有滅、寂滅、涅槃」來援引作為初期大乘觀空而不證實際之「無生法忍」菩薩模樣,認為證據力太過薄弱,不知尚有其他經證否?

答:除了《雜阿含經》,我記得好像還有《增一阿含經》,佛法本來重在修持體悟,不是講大道理,釋迦牟尼佛度五比丘及其他弟子也是如此,起初佛法都差不多,但佛法在世間要流傳,慢慢就有些不同,分派,聲聞法如此,大乘法也是這個樣子,像中國人講《華嚴經》的「十信、十住、十行、十迴向」等四十幾個階位,別人(編按:指印度傳來的)講《華嚴經》不見得是這樣講,所以,越到後來問題越多,世間法就是如此……道教也好、天主教也好、基督教也好,都一樣。……

問:近年來由於達賴喇嘛來台的親和力,似乎許多人對西藏佛教有好感,也有人參觀了印度達賴喇嘛之僧團及僧伽養成教育,覺得優於當今其他佛教團體(因為生活困苦,學習的道心強),因此想起導師曾說:「攝取後期佛教之確當者」……「其正常深確者,適於今者,則密宗而有此,猶當取而不捨」,不知西藏佛教之「可取處」為何?從台灣佛教未來之發展來看,不知「人間佛教」之學習者或宏揚者如何因應?

答:他(編按:此指達賴喇嘛)跑出來完全沒有著落,都靠外面幫忙……。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就好得很啊!談學問、談修行,中國人都比不上。但是西藏佛教實際上還是重視《密宗道次第(廣論)》,也就是說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是拿來研讀的,修持上則是以「密宗道次第」為主,一般人並不了解。向來佛法都是公開的,他們與「佛法」不同,他們還保留個秘密的,我所以說嘛,傳統佛教,你來聽佛法,自然來聽,歡迎你來聽,他們密宗可不同,你要聽,你要先供養,差別在這裡,這個方法,我不太贊同……。你說仁波切是示現的(按:有某白教仁波切之特殊言行,影響別人家庭,但其信眾卻說那是「示現」),但示現為人,基本上就要像個「人」的品行。至於「人間佛教」的學習者,個人嘛,就好好正正當當修學佛法。……

問:是否可經由「聞思慧力」辨別某人之行證如不如法?

答:應該是可以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