導師在成佛之道論述我空觀時提到
「次略說我空觀。我有二:一、補特伽羅我;二、薩迦耶我。補特伽羅,譯義為數取趣,是不斷在生死中受生的意思。無論是自己、別人、畜生,都有身心和合的個體,都可說有世俗假我的(受假)。但眾生不能悟解,總以為是實體性的眾生在輪迴,就成為補特伽羅我執。薩迦耶,是積聚的意思。在自己的身心和合中,生起自我的感覺,與我愛、我慢的特性相應,與他對立起來(名假)。這是根本沒有的妄執——薩迦耶見。對人,有補特伽羅我執;對自己,有補特伽羅我執,更有薩迦耶見的我執。
導師在佛法概論中提到「論到觸,習見的經句,如《雜含》(卷一三‧三〇六經)說:「眼、色緣,生眼識,三事和合觸,觸俱生受、想、思」。」(《佛法概論》,p.114)
在此之前,導師提到「作意與觸,更為認識過程中的要素。作意,如《中含‧象跡喻經》說:「若內眼處不壞者,外色便為光明所照,而便有念,眼識得生」。此「念」,《雜心論》譯作憶;《智度論》譯作憶念;玄奘即譯為作意。粗淺的說,此作意即注意。深刻的說,根境和合時,心即反應而起作用;由於心的警動,才發為了別的認識。此心的警動、反應,即作意。古譯為憶念,這因為內心的警動,是在根取境相時,心中有熟習的觀念起來與境相印合;由根境感發反應而起憶念與境相印合,這才成為認識。」(《佛法概論》,pp.113-114)
在根取境相時,根境感發反應,心中有熟習的觀念起來(起憶念)與境相合,這除了作意外,是否還有「想」(取相認事)的作用在裡面?
「三淨肉」是方便
印順法師曾在《佛法概論》表示:「深深的覺得:初期佛法的時代適應性,是不能充分表達釋尊的真諦的。」如是大乘佛法的應運盛行,乃是可想而知的,不只是應該的、而且是必然的。
從對比中顯示佛教心意識說之特色
相對於現今學界「小題大作」的論文趨勢,本書的寫作方式是不盡理想的。然而,人文學科亦應有寬廣的視野,來觀照相關研究的全局,而這也是本書名之為「對比」的用意。進言之,任何哲學傳統特點的發現,一定都是在比較中成立的,本書亦試著在相互比較中,突顯出佛教心意識哲學的特色;而既是對比視域下的研究,因此雖以佛教思想為主,但又不全然限定於此。
苦痛來自於心識的無知
佛教認為輪迴是業的造作,業造作起因於無明,無明為「十二因緣」之首支,從無明、造業到輪迴,顯示惑、業、苦的生命過程,也因為破無明成就智慧之正覺,而不再受輪迴之苦。所謂的惑(無明)是對「五受陰不如實知」[1],其中五蘊之四蘊(受、想、行、識)屬「心」之面向,因心之惑才有業之造,進而有苦之受;或者說,心之染淨而有業之善惡,因業之善惡,而有苦樂不同的果報,以此惑業苦來說明人生命(或生死流轉)之過程。[2]
「《成實論》中介紹的「無論者」,理論上思想上還有很多缺憾;在認識論上指出事物的不決定,是空更重要的論式,他沒有應用到。而且只能說無說空,而不能建立起緣起的假名有,是方廣道人之流亞;」(《性空學探源》,p.249) 「中國達摩之禪,即其流亞。」(《無諍之辯》,p.115) 「二十四年新春,謁和尚於廈門之萬石岩。時和尚辦佛學研究社於此,四眾從學,蔚為名藍。後舉和尚德學以詢常惺和尚,惺公譽為北方倓(虛)老之流亞。」(《華雨香雲》,p.371) 以上導師語尾的「亞」字,是語尾助詞「呀」「阿」「啊」的意思?
「如來所得(菩薩分得)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即現覺諸法如義。這是達一切法相的虛妄無實,離妄相而徹見如實相。但一切法自性,即一切法自性不可得;以無自性為自性,這當然不可執實,又焉能執為虛妄。無實無虛的無上遍正覺,即離一切相,達一切法如相,這本非離一切法而別有什麼如如法性,所以說:一切法皆是佛法。「百華異色,同歸一陰」;「高入須彌,咸同金色」。於無邊差別的如幻法相中,深入諸法原底,即無一法而非自性空的,無一法而非離相寂滅的。」(《般若經講記》,pp.108-109)
「佛在經中,說一切法時,什麼有見無見、有色無色、有漏無漏、有為無為等,在世俗幻有的心境上,雖有種種的相貌,但觀察一切法的真實時,就是一切法性空,所謂「百卉異色,同是一陰」。這一切法性空,就是「諸佛所說」的「真實微妙法」,就是一切法的真實相,離卻戲論顛倒錯覺,不是凡夫所能正覺的。一切法真實相,沒有證覺到的,不認識他,他是畢竟空;悟入這真實相的聖者,深刻而透徹的現覺了他,他還是畢竟空。」(《中觀論頌講記》,p.74)
所稱「偽經」者何?
導師在著作中提到智顗法師多有引用偽經者,不知多有哪些是非真之經?
「智者大師的教學…。如《中論》明說「諸佛依二諦」,他卻依《中論》而談三諦。《智度論》明說二智一心中得,他卻說三智一心中得。而且口口聲聲,這是從《中論》、《智論》得來的,也就是遠承龍樹的學統。引用經論,或是截取一節、一句;或是刪略幾字;而且引用偽經,著實不少!然而,智者大師是無比的偉大!正是中國佛學完滿的典型!」(《無諍之辯》,p.212)
「天臺智者的教學,所引證的經教,有許多是屬於偽經的,但無礙於天臺的獨立成宗。這因為:智者並非是專門研究經教的,他每日要隨著大家做許多出家人的事務,白日看經,聽講,或為眾宣講,夜晚修禪。他能依禪觀的體驗去印證經教,貫攝經教;將自己所體悟的經驗說出來,契應眾生的根機,故成立宗派。」(《佛法是救世之光》,pp.169-170)
請問導師在著作中指出「修證,是以無限流轉的生死苦迫為前提的;面對這一事實(苦),而求其徹底解脫,所以修行求證。現生的體證,在自覺自證中,「不受後有」,「作苦邊際」,也就是生死流轉的事實,自覺的已告解決。這原是佛教界共明的事理,但深受唯物思想侵襲的現代人心,對生死流轉(以及流轉)的解脫,不易引發真切的信仰,也就更說不上修證。於是有人解說「不受後有」為:「有」是現實生命(迷)態,「不受後有」是不再如以往的迷惑態了。這一下,可又合了部分的現代人心,於是這種解說,被看作根本佛教的真意義。」(《無諍之辯》,pp.242-243)
請問老師可有出處?
印順佛學的基礎性與普遍性
印順導師說「戒律與淨土,不應獨立成宗」,相似的,在我看來「印順學派」亦未必是獨立的一宗一派。印順「信佛」卻不一定「信祖師」,認為自己「只是佛弟子」而不屬於任何宗派,[1]所重的為根本/原始佛教與初期大乘,讚揚的是阿含、般若和中觀的義理知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