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清涼簡訊》發刊詞

《清涼簡訊》發刊詞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呂勝強

    清涼文教基金會自七十二年八月十四日召開籌備會議來,承蒙教內長老大德的支持,會員之發心,以及護法善士的贊助,始能粗具規模進而投入弘法利生的行列中。我們除了讚歡因緣成就之殊勝外,更深信同修們之一切淨業,必是功不唐捐,呈現在吾人面前的將是一條清淨光明的菩提大道。

    「思想、信仰、力量」三者,可說是一個宗教團體成功的要素,其中尤以「思想」為最。孫中山先生於民國初年有感於革命主張之窒礙難行,乃是革命黨員同志心理上受了中國幾千年來「知之非艱,行之惟艱」之傳統思想遺毒迷惑所致,於是倡導「知難行易」學說,以謀救濟;如其「心理建設自序」一文中說;「吾心信其可行,則移山填海之難終有成功之日;吾心信其不可行,則反掌折枝之易,亦無收效之期。」是故,今日我們要「清涼文教基金會」成長、茁壯,那麼,「共識」之心理建設,應為當務之急,也唯有會員們有共同理想抱持之「共識」,大家才能團結和諧的「共事」。有鑑於此,我們特於簡訊之首頁加附本會的緣起、精神及中心工作,並能將為何提出這個宗旨的理由加以說明,以增會員共識之體認:

    一、佛教自釋迦牟尼佛施教設制以來,由於佛弟子之分化各方,昔日僅現一隅之印度佛教,已蔚然而為世界之佛教,流衍綿延凡二千五百多年之久的佛法,不能免於因人、因時、因地的流變;或因適應外學而有所融合,或因減少外力壓迫而有所修正。這在佛法的流行中,也是無可避免的事,但是怎麼變,也不能忽視佛法的特質,若於外學太過融攝適應,久之會佛魔不分。是故,如何在世諦流布的佛法中,沙汰庸俗與神秘而把握其不共世間的特質,應為今日正信佛教徒所深切關注。

    基於此,本會提倡「義學之研究」,期能重尋佛法的根。就此,我們特別提出斲傷今日佛教徒信心最烈的「末法」思想加以澄清,由於絕大部分的(中國)佛教徒都認為現在是佛教末法時期,相信佛法存在世間已接近尾聲,如此,佛教的前途似乎是註定黯淡無光,佛弟子對於佛法之重光也幾乎沒有任何信心可言。殊不知原始佛教時,並沒有正法、像法、末法的思想,那是佛陀滅度後,由於佛教經歷多次的教難所產生的,佛經上說;「諸行無常」是生者必滅,盛者必衰,佛教在世間,自當有盡時,但是住世多久,盛而衰,或是衰而復興,主要是以佛弟子之信行為轉移之契機,業感並非命定,否則即成為「宿命論」之自性見者,因此,祇要佛弟子有堅固的信心與勤勇的努力,佛法的由衰而復興是肯定的。

    二、佛陀於人間降生、出家、修行、成道、轉法輪及入滅,這是人間歷史上的事實,誰也不能否認。中國佛教的崇尚山林,受了印度佛教中,一分苦行瑜伽僧的影響。到中國來,又與老、莊的隱退思想融合,加上帝王在政治上之施政,才使二千年來中國的佛教與人間脫節,現在這個時代傾向於戀世,唯有大乘的入世,才能吻合現代的根機,現代在也不容許佛徒隱遁了。佛法的佈施、持戒、禪定、智慧,都是不離於人類的道德,淨化身心的體驗。從佛出人間的意境中,一是重於人間,一是重於佛道。我們稱為人間佛教的,不是神教者的人間行,也不是佛法中的人乘行,而是以人間正行而直達菩薩道。行菩薩道而不礙人間正行的佛教。但是,這絕非同於世間的慈善事業,是從究竟的佛乘中,來看我們人類,應怎樣的從人而向於佛道,所以太虛大師說;「仰止唯佛陀,完成在人格,人圓佛即成,是名真現實」。成佛,是即人的人性淨化與開展,是人格的最高完成,所以本會認為「唯有佛教青年走向社會群眾,方是契合佛陀人間佛教之本懷」,期望大家能對人間佛教有深刻的體認。

    五個多月來,我們懷抱著無比的熱忱與信念,秉持無我的精神,希望為本地的佛教,開闢新的出路來,不管前途如何艱難,這條路是必須有人去嘗試的。組織的創立,雖然篳路藍縷,多方橫逆,可是阻止不了我們「永不失望的信心」。幹部們的努力,基金會的成績,也許不能令人滿意,這一點,我們深深的警惕反省著,也誠願大家多提供寶貴的意見與經驗,俾使本會在不斷的改進中漸臻完善,不過,相對的世間,是難得圓滿的,佛法宗教的究竟意義,雖可於世間成就,但是世間的技能,即如菩薩道之種種方便,卻是要經由學習歷練得來。佛法之不離於世間,在世俗諦之立場上終必以世俗的方法來完成。因此,會務上的各項缺失,我們願以虛心學習的態度來力求改善。

《大智度論》上說;「孔雀雖有色嚴身,不若鴻雁能遠飛」。在家居士在人、事之多重葛藤中,能為佛法隨力發心、奉獻,這是值得讚歎的,幾個月來我們對於幹部及會員們的辛苦,謹表以最高的敬意。

    組織草創,一切均未完備,我們亟需人力之支援,同時為使本會之中心工作得以漸次付之實踐,我們決定已成立一個「精進佛學研究小組」,希望有志於宏法的青年朋友報名參加。新年將屆,誠祝大家身心清涼,法喜不斷,新年新希望。

(原載於一九八四年元月《清涼簡訊》第一期)